【寫論文的分心】

  寫到貨幣與社會政策,提到過去因歷史脈絡下許多族人多從事高勞力低薪的派遣工作或者包時工作,譬如遠洋、鷹架工等。
  我想到tama哈尼說過的,過去為了賺錢多麼多麼的辛苦,他說:「那時西部正發展,跟幾個太魯閣族的叔叔(小時候我都看過)一起到那邊蓋房子,我們同一批勞工有原住民,也有外勞,那個泰國來的、緬甸哪邊的,那時候我們只要受傷就是受傷了,老闆不會賠的拉,頂多包個一兩千的紅包,然後就叫你回家。那時,我在工作,前面一個不知道哪國的外勞,一個鋼筋從上面掉下來,砸中他就直接死在地上,甚麼賠賞都沒有。」...說完,tama哈尼沉默了一小段時間,不知道在恍神,還是仍然心有餘悸。又說:「那時,賺別人的錢,辛苦呀,做一做工頭就跑掉的情形也不少,被騙了很多次,我跟你媽媽還有幾個族人還到他們家鬧,他們叫警察呀,警察抓的是我們不是他們餒。所以我就想辦法出來包工程,跟幾個老闆應酬,喝酒呀!他們說原住民很會喝酒,一坐下就要幾杯幾杯高粱酒吞下去,不舒服也要喝,我還要想一起帶的叔叔大家都在等工作,那時我酒全部吞呀!老闆就開心,開心我們就有機會合作。妳都不知道那有多辛苦...。」酒醉的tama哈尼,憶當年邊說邊落淚。
  我記得前年我在勞工局工作,負責工會組織,都要跑手上負責的工會的會員大會,我記得那一場是鷹架工會會員大會,現場大部分都是漢人,會議進行到一半,有個輪廓深刻、濃眉大眼的大哥約40幾歲,長髮並束起來,臉龐以及手因粗工顯得厚實滄桑一些,不少細細的傷疤,坐在我旁邊,很沉默,帶他的老闆叫他向工會理事們敬酒打招呼,靦腆的他禮貌又有點不善應酬客套的話語說了幾句,然後灌酒,因為插不進同桌聊天的話題,他顯得有點落寞,又ㄍㄧㄥ住甚麼的安靜喝酒。不知道那對他來說應酬的場域,適不適合我去跟他聊甚麼,我想...家鄉的話語可能留在溫暖的家鄉再說比較好吧,原住民的男人在外很堅強的。
  我愛tama哈尼,即便他常常不知道怎麼跟我聊天,還要透過我媽向我轉達,或者借酒裝瘋,但是我知道你很愛我們,你真的辛苦了,謝謝你把我們小孩養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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